【要闻】IMO比赛中国家队不再有压倒性特点 中国奥数没落了吗

编辑|李怡彭

巨大的场地内没有观众，会场中央只有为选手准备的数百套桌子和椅子。 射灯从头上投下白光，在周围的大屏幕上总是提醒着比赛时间的流逝。 两个考试在9小时内总共完成了6个考试题，奥数比赛可能是体育馆举行的最安静的比赛。

每年7月，来自世界100多个国家的高中奥数选手聚集在一起参加被称为最高水平数学竞赛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以下简称imo )。

3月28日，代表中国参加2019年imo比赛的6支国家队的阵容刚刚在上海市上海中学诞生。 来自全国近4000万高中生，经历过无数选拔和考试的他们已经在高强度竞赛中积累了很多经验。

与以往不同，2019年的比赛很可能会引起越来越多的外部关注。 过去四年来，中国队连续四次位居第一。 虽然2次第2名和2次第3名的成绩依然优秀，但在年前的15年间中国队“跌落”到第2名的情况也只有3次。

这样的落差，越来越受到中国奥数成绩的关注。 2019年，在作为练习兵使用的“罗马尼亚数学大师赛”中，中国队的第六名成绩引起了很多议论，这个小组的比赛登上了各新闻媒体的热搜排行榜。 结果，年重新举办的小学奥数训练、小学奥数比赛的整备也因高中奥赛的“失利”而受到舆论的关注。

中国的奥数到底怎么样了？

两个“奥数”

奥林匹克数学真正进入大众视野是从1990年代开始的。

1989年，中国队首次在imo中名列团体第一，次年作为主办国实现了连冠。 在数学理化书受到教育界更多重视的背景下，国际奥运会成为衡量国家理科教育水平的尺子之一。 中国人擅长数学的标签化形象也从此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了。

但是，大众印象中的“全民奥数”是另一个概念，是指在小学阶段以升入中学为目标进行的课外补习。 小学奥数普及的理由比小众的国际奥运会多，功利色也在增加。

1993年4月，北京市教育局发布了《小学毕业生升入中学的暂行规定》，取消了区、县统一组织的小学毕业考试，小学毕业生升入中学必须在规定区域内就近入学。 这是中学不服从考试成绩的招生开始。

但是，并不是每个学区都有公认的“积分学校”，电脑派、最近的入学方法就像彩票，竞争概率的方法让父母心碎。 即使是名声很高的好学校，为了维持良好的成绩也需要优秀的生源，平均化的招生也会影响到它。

在招募成绩的共同诉讼中齐心协力，小学的奥数成为了架设在学生和学校之间的秘密第二升学通道。 “迎春杯”、“华杯比赛”等知名竞争，以及学习思考、高度思考等训练机构，是这个产业链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尽管被教育部、教育委员会等监督管理部门禁止，小学中学升学的选择持续了近20年，不仅被禁止，而且越来越激烈。 根据21世纪教育研究院发表的调查报告，在北京市竞争最激烈的东城区、西城区、海淀区，电脑派以外的入学比例超过了50%。

都叫“奥数”，高中阶段的奥运会和小学奥数有很多不同。

和奥运会体育比赛一样，包括imo在内的奥数比赛具有确定的竞技性，是只有少数人才有机会参加的顶级比赛。 但是，与奥运会极端罕见的奖项和晋升名额相比，从高质量的中学释放的选拔名额一直很多。 对面临小升学的学生来说，不一定必须获得前几名。 中上游的比赛成绩不足以进入一流学校，但区的要点、区的模范学校的录取名额也很充裕。 这样的学校可能比学区内的可派遣学校好。

参加的话会取得更好的结果。 这就是小学奥数“全民化”的原因。

在考试的文案中，高中奥运会和小学奥数也不是继承关系。 两次imo金牌得主付云皓在《来自第一批imo季军》中表示，“小学的竞争基本上可以说是高中毕业成绩良好的理科生。 什么都没有”。 积极学习中学知识是小学奥数教育不可避免的问题，但过度积极的学习方法能否真正提高学生的思考、逻辑等能力，还很难做出定论。

对此，高中数学竞赛考察的不是知识，在知识点上也不是超纲，而是中学阶段学习的古典初等数学，包括平面几何学、初等数论、初等代数、组合等行业。 “在高中奥数试卷中，看不到超越常态数学而学习的“知识”。 ”。 清华附中奥数教练王慧兴对接口教育说。

这也使高中和小学的奥数在训练方法方面完全不同。 和从最前面传来的应试教育一样，拔题是小学奥数的通常学习方法。 一位小学奥数教师告诉接口教育记者，小学生曾见过将每晚6点到10点的4小时固定在奥数小时，解决所有问题。

这样的“抢夺”、拔题式的小学奥数训练，开始引起了担忧。 负责奥数教育的方良对接口教育记者说:“如果是小学奥数训练，不是在小学知识的框架内培养思考能力，而是学习小学中学、中学高中的‘奥数训练’，对孩子来说真的好吗？ ”。

但是，在奥数竞技场，依靠领先抢夺、刷题等方法的知识和夹克并不容易。 王慧兴对接口教育记者说:“奥数竞赛命题着眼于《创新》。 因为这都是学生从未见过的，富有思想的主题”。

代表中国参加imo比赛的江捷告诉接口教育记者，在小学阶段也有奥数训练和比赛的经验。 但是，直到高中，江捷才意识到自己刚触及奥数门槛。

“奥数比赛一定是基于高中数学教科书”江捷告诉界面教育记者，参加奥数比赛的选手大部分是初中3年、高中1年，可以正式学习奥数比赛的复印件。 在国家队集训阶段，解决问题已经很难发挥决策性的作用，“其实我做题的强度可能比参加高考的学生低”。

万里第一的选拔

才能、努力、心理素质……高中生们为国际奥数比赛做准备，与中国选手为奥运会做准备的激烈程度不相上下。 与获得第一名的那年相比，奥数国家队现在的选拔过程没有太大区别，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有可能被选中。

这是一个比较完善的选拔过程，需要获得imo比赛的入场券，经历城市、省、全国的分层筛选。 包括高中数学联赛、中国数学奥运会(以下简称cmo )、国家集训队三个关口。

从各省区的数学联赛“二试”开始，考试已经与imo接轨，题目的难度、考试时间大幅度增加。 每年12月，各地区300名联赛冠军聚集在一处，进行了5天的cmo比赛，成绩最好的60人进入了国家集训队。 加入国家集训队后，最终要加入代表中国参加imo的6个国家队，必须经历多次考试和两次淘汰。

根据年国家集训队名单，运动员大多来自上海、北京、浙江、湖南等省的著名中学。 向集训队输送3名以上学生的学校包括上海中学、深圳中学、华东师范大学(分数线、专业设定)第二附属中学、成都七中等，都是各地的重点中学。

升学也是吸引学生参加竞赛的重要因素之一。 根据目前高校招生情况，各省数学联赛的一等奖基本上可以保证通过自主招生的初审。 经过cmo比赛进入60人的国家集训队基本意味着获得了名牌大学的入场券。

但是，与小升学当初相比，由此在升学中获得特征的概率大幅降低，不是很多人的选择。 一位业内人士在接口教育中明确表示，每年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初试的人数在5万人左右，也就是说只有0.12%的高中读学生真的有资格参加这场竞争。 从5万报名人数计算到进入cmo阶段的比赛的300人，淘汰率达到了99.4%。

从选拔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个比较有效的竞赛系统，只有真正能力优秀的选手才有机会留到最后。 从1997年到现在，中国在imo竞技场保持了22年的世界前三，是无耻的奥数强国。

从1997年到2000年，中国队开始连年夺冠。 不败的“神话”不仅仅是接下来的，从一位数分数领先的特征，迅速发展到十几分，甚至几十分压倒性的胜利。

2001年，中国队战胜了亚军俄罗斯队29分。 2005年，中国队领先亚军美国队22分。 这一压倒性胜利在2006年达到了顶峰:中国队以214分的团体得分领先亚军40分，但imo的考试总分只有42分。 这意味着，除了当时得满分的柳智宇，即使其余选手交白卷的人，中国队依然很容易获胜。

但是到了年，中国队的“神仙战绩”很难继续下去。 这一年的领导能力只有五分。

年，中国队突然以14分惜败韩国，当时选手的个体成绩为5金，1铜，因此这次失利很可能是某选手的发挥失误。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中国队再次夺冠，但迄今为止没有十分大的领先。 到2004年，中国队连续4年未夺冠，与冠军的差距逐年拉开，从4分、10分、11分扩大到13分。

最近四年中国队没有夺冠，但团体成绩依然是世界前三，中国奥数选手的个体成绩也依然是世界顶尖水平。 年，中国队获得4金、2银，两名银牌得主的个体得分与金牌得分线仅相差1分钟。 在imo统计的选手排行榜上，中国选手近年来也名列前茅，除此之外，来自美国、俄罗斯、韩国等国的选手们也开始加入金牌行列。

中国顶尖选手的水平可能没有下降，但不可否认中国在imo比赛中没有曾经具备的压倒性特征。 世界其他国家队的水平正在逐渐赶上。

崛起的美国做了什么？

在中国队让位冠军的4年里，美国队三次获得第一名。

在1994年获得imo团体第一名后，美国队在接下来的20年里获得了6个第二名和7个第三名，但不能以冠军为目标。

从2000年开始，美国国家奥数队组织方面美国数学协会( mathematicalassociationofamerica，以下简称maa )开始逐步调整美国奥数队的选拔和训练机构。 许多中国奥运会教练认为机制改革对美国队imo成绩的崛起具有重要意义。

和中国一样，maa主办的amc、aime、usamo考试将逐步选拔60名选手进入集训队。 在复印件中，amc、aime已经与imo接触，包括中国数学教育中很少涉猎的数论、组合复印件。 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数学系教授、现在的美国奥数队总教练、美国籍中国系数学家罗博深( po-shen loh )在美国大约一年半前开始选拔，集训结束11个月后为下一个imo做准备，中国代表队的集训通常

除了制度设计，资金在美国和中国选拔和培养imo选手方面可能是最大的区别。 根据官方网站，maa的赞助商包括d.e.shaw对冲基金、tow sigma量化对冲基金、都铎基金等对顶尖数学人才有很强诉求的机构。 年，akamai基金会在官网上宣布，将向参加usamo的学生提供4.5万美元的奖学金。 maa官方也通过邮件确认了界面教育:“我们的竞赛得到了很多人的慷慨赞助，我们可以培养很多人才。”

对此，中国奥数队的选拔和训练体系由中国数学会负责。 作为学术法人社会团体，中国数学会是中国科学技术协会的一部分。 据《中国情报周刊》报道，中国奥数集训队的集训预算在20万元左右。

资金来源和金额的不同，带来了多方面的差异。 根据maa方面提供给接口教育的数据，到2019年为止约有30.4万人报名参加了组织的数学竞赛。 与中国数学竞赛每年约5万人参加人数相比，maa可以以更大的基数选拔人才。

在集训阶段，中、美两国的训练周期和培养方法也有一定的差异。

据maa称，美国的集训夏令营通常持续三周半，授课范围不限于imo考试复印件。 每天从早上到中午安排3个小时的课程，下午是自习、考试、客座讲座，晚上、周末、部分下午的时间段不安排课程，是学生自由的活动时间。

根据2019年的中国国家集训课表，中国队的集训安排了两次，训练周期共计16天左右。 除自习和考试外，教学讲座共计安排10次，以全员参加的大班式讲座为主。

为了提供丰富的课程，美国教练队通常有20人，包括10名教练和10名副教授。 罗博深是接口教育记者，教练不仅有博士、博士课程后，还有5到10年前的imo竞赛选手。 因为这些年轻的前imo选手做教练容易和新学生交流。 这种“老带新”的模式也是maa认为最重要的制度改革。

与美国相比，中国队的教练规模相对简化。 2019年中国国家集训队教练队共计12人，包括经验丰富的奥数教育家熊斌、冷岗松、榴振华等比较年轻的前任imo选手。

这种差异不一定足以使美国选手拥有稳定中国的实力，在最好的竞技场上运气和实力同样重要。 但是过去四年的成绩表明maa有助于美国的奥数选拔和训练机构的调整。 依然领先世界但不稳定的中国，也许确实到了应该调整的时期。

另一方面，除了比赛以外，中美两国在处理奥数成绩时逐渐恢复理智。 付云皓在《从最初的imo季军说起吧》的文章中，想起了imo中国代表队在2002年决定了3金、2银、1铜，制定了总成绩前三的目标。 近年来，参加比赛的江捷告诉界面教育记者，领队没有对他施加压力，没有为比赛成绩制定具体的目标。

“练习组并不像10年前或20年前那样渴望一个组的第一”付云皓在文案中，中国奥数已经狂热地追赶金牌，过了让学生“痛苦”的阶段，教练们在学生们将来实现了良好的迅速发展

罗博深也对接口教育有同样的看法。 “imo不是我们的目标，18岁的人生只有竞争，这是他们人生的起点，不想让学生感觉不是终点”。

数学奥林匹克比赛作为以激发青年数学才能、促进各国数学教育交流为目的的比赛，成绩当然应该受到重视。 但是，通过竞争及其背后的一系列选拔和训练，培养真正全面快速发展的顶尖数学人才，可能是更值得追求的结果。